肇州的雨

肇州的雨，不像雨，更像風。

起身前往肇州，剛剛坐上大巴車，雨點就落在玻璃上，稀稀疏疏，拉著長長的身影。當汽車開出之后，太陽便出來了，雨滴也無影無蹤。我不僅感慨：這雨，真是缺乏恒心。

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駛著，都市的高樓大廈逐漸落在車后，一望無垠的綠色田野呈現(xiàn)在眼前。正是北國的玉米、水稻、花生、高粱、大豆等農作物瘋長的時候，在微風的吹拂下，就像綠色的大海，微微翻著綠波。綠波之中，時常有一樹一樹的花朵點綴其中，雖然鮮花繁茂，但在那無垠的平原上依然顯得有些孤單。

大約一小時后，客車下了高速，開始在縣級公路上行駛。略顯狹窄的柏油路兩側是說不上名字的大樹，綠色中漸漸有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水坑，坑水有些渾濁。顯然，這里剛下過一場雨。我仔細看那些植物，雨水或落在葉子上，或慢慢地向下流動；向西邊的天空望去，烏云正在急速靠攏——那里一定下著大雨。

看著烏云大片大片地壓過來，看著莊稼、樹木猛烈地搖晃著腰肢，恐怕大雨不久就會到來了。汽車卻還在不緊不慢地悠然前行，不一會兒雨點就打在玻璃上，車窗頓時成了“瀑布”。車上的雨刷越來越快，車速卻越來越慢，我不禁擔心起來，這樣的大雨幾時方休？

說也奇怪，大雨也就堅持了3分鐘，天空突然就明亮起來，漫天的烏云不知飛到哪里去了，太陽也露出了略顯昏黃的臉盤兒。大雨仿佛一直懸掛在道路的某個地段，汽車從“瀑布”外面沖了進去，又從“瀑布”里面沖了出來，瀑水就是為汽車清洗了一番而已。我心生喟嘆：這雨，沖滌著塵埃，帶來了光明。

汽車沿著柏油路在綠色的大地上平穩(wěn)行駛，遠處樓頂已經隱隱可見，車輛也開始密集起來——看來，前面不遠處就應該是肇州城了。

下了汽車，準備去欣賞一下肇州的風光，天空卻又開始飄來烏云，天色也瞬間昏黑了下來，雨又要來啦！果然，伴隨著烏云，雨點也飄落了下來。比起剛才在路上經過的“瀑布”，現(xiàn)在只能算中雨。雨落的時間不長，仿佛知道剛剛下過一場大雨，大地已經吸飽了雨水，應該適可而止了。這雨，仿佛懂得人間的需求，明白大地的渴望。

據《金史》記載：“天會八年，以太祖兵勝遼，肇基王績于此，遂建為州，下轄一縣曰始興?！睔鈩萑绾绲摹罢鼗蹩儭睅讉€字，給這座城市打下了深厚的人文烙印。

正如肇州的雨——伴我而來的肇州雨，它沒有停息，只是滲透在廣袤的大地之中，在大地中滋潤著生命，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。

肇州的雨，不像雨，就是雨。

（作者單位系上海市金山中學）

《中國教師報》2019年04月10日第16版